容青缈慢慢倒了杯茶水放在江侍伟的面前,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你说,我要不要信你的话呢?你如今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把握,如何可以这样信心满满的承诺于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古语,可是,你,是君子吗?”

    江侍伟刚端起茶水要喝,听到容青缈最后一句,一口热热的茶水呛在他的嗓子里,真正是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连着咳嗽好几声,“咳,咳!咳咳咳!容青缈,你真是骂人也骂的温柔体贴呀!咳!咳!我不是君子,但也会重视我的承诺,小人也会重承诺好不好!”

    “那你要如何处置赵江涄呢?”容青缈微微一笑,用商量的语气,“你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圆满,可要我如何相信你刚刚的承诺呢?如今,相公和你同时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青缈得罪了你的宝贝女儿赵江涄,嗯,应该称呼江涄才对,只是这二字在青缈口中说出有几分不习惯,罢了,就还是赵江涄这样的旧称呼吧。俗话说的隔辈疼,你的母亲心疼她这个孙女,便想着要替她的孙女出气,想要或者杀了青缈或者是警告青缈让青缈以后不可以对赵江涄不恭不敬,你若是可以解决此事,或许我还可以多些相信你的承诺。”

    江侍伟瞧着容青缈,她脸上没有丝毫恶毒之意,并没有让人听着对赵江涄如何的仇恨,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仿佛闲聊家常。

    “也许正如小舅舅所言,您确实不过是一枚小棋子,我原是以为今日之事会让您的母亲亲自出面,或者是派个得力些的狠角色,没想到还是让您的义父来这里。”简业语气平淡的说,“容青缈,怕是你要再准备一个茶杯,曹天安来这里,在他准备动手对付你之前,还是可以请他喝上一杯。”

    “不请。”容青缈干脆的说,“我瞧着他不顺眼。”

    江侍伟侧头朝向门口位置,略微等了一会,脸上蒙着黑纱,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曹天安出现在门前,瞧见坐在房间里的江侍伟和简业,有些意外,脚步顿了顿,“容青缈,你竟然寻了他们二人过来保护你?”

    “是呀。我很厉害的!”容青缈不紧不慢的说,“你如果是想要来杀我,就在此刻动手,但前提是你得杀了青缈的相公或者江侍伟,不然,他们已经承诺不会无视青缈的生死,必定不肯让你杀了青缈。若是不杀青缈,就赶紧回去想出对策如何向你的女人交待为何失手未能杀了青缈,因为这里的茶水只给朋友喝,你这样的人,不在朋友之列,不伺候茶水。”

    曹天安鼻子里冷哼一声,“仗着他们二人在是不是?”

    “是。”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你为了你的女人心情好坏就决定要不要杀青缈,青缈何必虚情假意的视你为好友,你为人虚伪,不敢面对世人,这一点青缈是真真的看不起你!江侍伟视你为义父,尊重你,听从你的安排,你却无视他的悲苦,让他这样委曲求全的活着,你明明可以帮他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人面前,却不肯,还说是为他好。曹天安,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

    简业心中点点头,容青缈确实是聪明,这段话说的极是得体,江侍伟原本便对她有好感,自然是相信她会为他好,而且江侍伟已经开始怀疑曹天安是真的对他好,还是另有目的,此时曹天安必定要谨慎回答容青缈的问题。

    稍有不慎,这对曾经的义父义子就会反目成仇。

    其实,容青缈所要做的,只是想要逼迫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女人露面,世人都传闻她被太后娘娘仇视,被软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包括简业自己也知道江侍伟的亲生母亲如今日子过得极是凄惨,但,看样子容青缈根本不相信这些说法,她确信这个女人就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侍伟的母亲如今情形危急,当时她将侍伟托付给我,只求能够保证侍伟好好活着,若是侍伟真要与当今皇上发生冲突,必定是会后悔。”曹天安也明白容青缈此时的话容易让他被江侍伟怀疑,所以有意的转移开话题中心,瞪着容青缈,“难道你真想让侍伟因为你的鼓动丢掉性命吗?你就是恶毒的女人心肠,你因为仇恨赵江涄,所以想要对付侍伟,是不是?”

    容青缈浅浅一笑,抿了口茶水,“这茶果然是极好,入口温润,入喉甘甜清冽,嗯,好茶难得呀。曹天安,你真是小瞧我了,若是我真的恨赵江涄,想要置她于死地,何必要我亲自动手惹得被人嘲讽和猜度,只要我去和太后娘娘说,你觉得赵江涄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太后娘娘也不是个傻瓜。”曹天安哈哈一笑,语带嘲讽的说,“你以为她会相信你的话?会不怀疑简王府?你会连累到简王府的话,你以为简业会无视你的做法?你不要忘了,在简王府和你中间,简业只会选择前者,当年他愿意答应照顾赵江涄也是因为顾忌到简王府的安危。呸,容青缈,你到底是太过青涩些,简业他也许不会在意赵江涄,但也同样不会在意你的生死!”

    容青缈并不生气,也不恼火,依然浅浅一笑,语气透着温和和商量的缓缓说道:“也是,曹老将军果然是聪明,姜是老的辣,不错。只是,你说,要是青缈去见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说,青缈的家人一直怀疑赵江涄的身份,因为赵江涄生得既不像她的母亲姜氏,也不像她的父亲我的舅舅,所以曾经私下里滴血验过真假,却连累了舅舅去世,也让自己的爹娘被人陷害,青缈一直被禁足在后院,这一直是青缈心中的结,青缈想求太后娘娘帮忙,查清楚赵江涄究竟是何人之后,你说太后娘娘会不会同意?”

    曹天安没有说话,盯着容青缈,猜测她下面会说出些什么。

    容青缈取过桌上笔墨纸砚,一边轻轻磨墨,一边缓缓的说:“青缈多少懂得做旧,因为青缈一直好奇为何曹老将军的女人一直要曹老将军用黑纱蒙面不与世人对面,听着似乎是打赌输给你的女人,或者只是你的女人善嫉,所以在外出打理容家旧宅事务的时候偷偷去问询了几位容家的旧人,根据他们的描述猜度出当年曹老将军年轻时的容颜。”

    口中说着,容青缈取过毛笔,沾着墨汁随意在纸上涂画,落笔随意,似乎是早就胸有成竹,纸上慢慢出现一个人的头像,剑眉微扬,眼神霸道,透着斜睨天下的味道,放下笔,“不知道曹老将军瞧着可还好?”

    曹天安的脸色藏在黑纱之后瞧不清楚,但五官似乎有些颤抖,所以面上的黑纱有些轻微的晃动。

    “刚刚说过,青缈会些做旧之术,若是将这幅头像做旧,送给太后娘娘,只说是当年青缈爹娘偷偷留在青缈这里,告诉青缈,如果赵江涄要对青缈下毒手,一定要想办法将这幅画交给太后娘娘。”容青缈语气依然温和,还是商量的口气,“你说太后娘娘会瞧着像谁?是瞧着像年轻时的江侍伟呢?还是年轻时的曹天安呢?当然,这要看青缈是将这头像所穿的衣服画成锦服在身,还是戎装干练,以太后娘娘的聪明,如何忖度不出其中的猫腻,是不是?”

    “容青缈!”曹天安的脸上的黑纱剧烈的颤抖起来。

    “义父!”江侍伟一把压住曹天安的肩膀,目光却呆呆落在这幅画上。

    他并没有见过年轻时的曹天安,但这张图却让他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甚至,这张图,如果不是有这样斜睨天下的眼神,他也会恍惚看成是当今皇上年轻时的模样,若不是当初二人气质完全不同,一个傲慢一个沉稳,一个桀骜不驯一个老实本分,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会发现他与当今皇上的关系?

    曹天安长叹了口气,他年轻时的模样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一直征战杀场少有机会返回京城,所以江侍伟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脸风霜的中年男子,脸上还有杀场对敌受伤后留下的疤痕,包括先皇都没有见过他如这幅图上年纪时的风流倜傥,当年他的女人喜爱上他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时候,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了,他这张年轻时的图像已经明白的告诉江侍伟,他才是江侍伟和当今皇上的亲生父亲,如果这张图落在太后娘娘手里,赵江涄的身份一定会暴露,其下场绝对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生不如死!

    曹天安心中闪过担忧,面前这个容青缈让他越来越看不透,她的表情如此的平静从容,内心却丰富如大海,藏起了所有的心事,笑着说恩仇的人最是可怕,因为这表明笑容后面有足够的复仇力量却不屑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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